《品德》总第31期

第一性原理

文 / 吴亚斌 总经理

 

“第一性原理”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，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一个哲学术语：“每个系统中存在一个最基本的命题，它不能被违背或删除。”这句话可能比较难理解，用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“凡事必有因”。只有理解和找到了事物最本质的原因，才能得到持之以恒的发展。我比较推崇敬一个企业是埃隆·马斯克创办的SpaceX，他的初心是探索宇宙和用上万颗卫星建立起地球的星链系统。他发现做成这个事情，最贵成本的就是运输火箭，他向美国、中国、俄罗斯等国家分别询问火箭的价格，其中最便宜的也要6000万美元，而且还是不能收回的“第一性火箭”。他就想制造一架火箭到底需要花多少钱，当他分解了火箭所有的零部件发现，一架火箭的成本不到120万美元，只占售价的2%。所以他开始制造火箭，猎鹰、星舰等系列火箭横空出世，最终售价500～600万美元，并且还能回收。像猎鹰9号已经往返利用数十次，虽然外观有折旧，但已经送了2000多颗卫星上天。

 

其实一个企业存在的最基本价值就是打造一个产品或服务，送达用户手中创造更大价值。企业在中间只是作为一个高效的资源分配机制而存在，不断提升投入产出比，而利润则是在长期的产出高于投入之后的自然结果。但在各行各业中，我们看到了很多企业混淆了这个本质，花许多钱去做一些不会让产品变得更好的事情。每家企业都应该自问，所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让产品或服务变得更好。如果没有，就应该喊停。我们评价一个企业的研发创新实力，常常是看申请了多少专利、获得了多少奖项、发表了多少论文、参与了多少标准的制定维度很多，却缺少了评判这些技术能为客户带去了多少的价值升级；我们判定一个企业是否是行业头部，总看其有多大规模、多少渠道，包括营收、利润、生产线数量、员工数量等，却很少看这个企业为市场推出了多少有价值的新品，为推进行业发展做了多少贡献。

 

这让我想起了7年前，我们公司提出的3个问题而引出的1个突破性设想。第一，我们德邦的初心是什么？⸺“用更高效的有机微量替代无机微量，从而减少矿产资源浪费，减少排放污染”；第二，客户对有机微量的认可度如何？⸺“可验证，效果好”；第三，客户不能全面使用有机微量最大的障碍是什么？⸺“成本高”。这时，我们大胆的设想能不能开发出一款“使用成本不提高，效果可验证，高利用率低排放”的有机微量产品，2年后“氨全矿”孕育而生，成为引领减量减排的行业明星产品，上市5年以来，已经有近千家企业因使用而获益。真正推动了有机微量元素行业向减量减排，实证增效的双翼双向发展。第一性原理，如同剥洋葱，一层一层拨开事物的表象，找到最原始的那个内核，认清市场运行的底层逻辑和基础规律，然后再从这个本质内核出发，一层层往上走，让此后所迈出的每一步都与最初的这个内核相关联，这才是一切商业活动的“初心”。但现实中，洋葱越长越大，“初心”却越来越远，甚至被丢弃。比如开办一家公司，其唯一的价值就是能够为客户提供更大价值的产品和服务，走着走着，许多企业的目标就变成了“经营公司”、“赚更多的钱”、“上市”、“世界500强”等等，在经营的过程中不断跟行业的领头羊比，跟身边的竞争对手比。看看别人在卖什么产品，上月上年度取得了多少的业绩？我能不能在此基础上做得更好一点。这样的类推或比较的思维方式，带来的结果就是微迭代不断，内卷不止。这样的微创新、微变革，难以产生革命性的技术突破。长此以往，就会形成畸形的商业生态和无休止的价格战，每家企业、每个产品、每个人都被裹挟其中。最终迷失了自己，忘了当初为什么要出发，自己的目的地何在？

 

现在传统行业的迷惘和转型的艰难，我们有目共睹，因为我们可能已经在泥泞的路上走了一段，不愿突破不愿再从难开始。如果能回到第一性原理，找到第一需求，大胆假设，小心求证，回到我们出发时的初心，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。